「戴因!戴因!」

安托萬在深夜喚醒夢囈中呻吟的戴因,被他劇烈搖晃身體驚醒的戴因驚愕地瞪著安托萬,似乎無法立刻認出他的身分而感到困惑。安托萬對上他眼中的無措感染上他的不安,從沒見過戴因這樣的安托萬又喊了幾聲將他的神智拉回,清晰的意識回到失神的眼眸裡,驚懼的神情漸漸消散。

「還好嗎?」安托萬觸碰他的肩膀關心。「要不要喝點水?」

「我沒事。」戴因用細小的聲音回答,坐起身子低垂著頭像陷入沉思。

這不像沒事吧?

雖然知道戴因應該是做惡夢,但是什麼樣的恐怖夢境會讓這個男人消沉如此,安托萬壓抑不住在意的感情,想介入得更深關心他。戴因垂著頭稍微偏向另一側讓安托萬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從他散發的沉靜氛圍裡感覺到低落的情緒,他側過頭露出細瘦的脖子,在只有月色為光的昏暗房間內顯得體態更加削瘦,單薄的身影讓安托萬想摟入懷裡抱住他,那種感覺與戴因被緊扼脖子後出現惹人憐愛的反應不同,他像是陷入深沉的悲傷,而安托萬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資格接住他的情緒。

他已經對他們的關係感到混亂了。聖誕節後戴因不再刻意拉開距離,還是會像以前一樣接受安托萬除了D/s以外的邀約,儘管如此他變忙的次數卻變多了,回應也比之前平淡,這讓安托萬感覺這一切看似戴因自願的舉動都只是為了配合他。

但是他們的D/s互動依然契合,戴因在天涼的日子裡幾乎都穿著高領毛衣,因為他的脖子上時常佈滿安托萬為了滿足他用力勒緊的青痕,繞了頸部一圈的瘀青若是讓外人看了肯定會感到反胃,安托萬偶爾也會對這件事感到動搖,不過戴因說「沒關係,這麼做會讓我感到輕鬆。」他便持續與他進行這項危險遊戲。

他無法給戴因真實的項圈,而這麼做戴因脖子上會有他親手套住的痕跡。

今天是他們難得沒進行窒息Play的日子,戴因又與某次一樣拖著疲憊的狀態赴約,安托萬發現他精神不濟卻沒像上次嚴厲指出他不專注,他降低要求讓戴因完成基礎指令,對他心不在焉導致的失誤做點微量的懲罰,在那之後花了更多時間做Care,抱著戴因撫摸柔軟的髮絲時告訴他「你不想讓別人幫忙就要照顧好自己。」戴因沒有回答,他在安托萬懷裡睡著了。

安托萬把睡得安詳的戴因留在床上讓他繼續睡,自己側過身躺床另一側,沒用私心去碰他。原本睡得安穩的戴因半夜突然發出痛苦的囈語,安托萬只能把他叫醒。

「戴因。」他試著喊他,聲音輕得像擔心吵醒戴因剛才的惡夢。

戴因沒有馬上回應,安托萬因此更不確定自己能說什麼,他忍耐心底的急躁用平淡的語氣跟他說:「很晚了,早點睡吧,你要多休息,我去另一間睡。」

語畢他起身打算離開房間讓戴因獨處,腳跨出床鋪踏到地面時卻被戴因伸手捉住手臂。

「安托萬。」戴因遲疑了下開口。「……可以留下來陪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