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neel.」

安托萬盯著戴因的眼睛下令，看著他彎曲雙膝屈地，雙手放在挺直的背後順從地完成指令。他的眼神在進入Play時變得比平時沉穩，看見拋出去的命令被sub執行後心中的焦躁才稍微減緩一點。

他已經一個月沒對人下指令了，因為他與戴因有空的時間都剛好錯過，前段時間是安托萬必須投入比賽，後來換成戴因工作繁忙，他似乎已經為了手上的案子忙碌好幾個禮拜，等他回覆安托萬的邀約出現在他面前時，那深色的黑眼圈似乎又更沉了些，臉色看起來比安托萬上一次見到他還差。

要不要改天再約？

出於關心安托萬有這麼問他，不過戴因回答不用後他便不在意，他以Dom的身份衡量眼前的sub身體狀態沒有糟到不能進行Play，安托萬認為戴因不是那麼嬌弱的sub，而他也會看狀況調整程度。

進房之前安托萬又瞄了一眼身旁的戴因觀察狀態，對方淡然的表情與前幾次一樣，這讓安托萬懷疑對戴因來說長期沒接觸指令的副作用其實不大，他感覺戴因需求很低、喜好很平淡，不貪戀鞭子落下的快感，也不需要被控制的安全感，只對調教中生理需求被滿足的瞬間淺嚐即止。

簡直像是性冷感一樣......

他暗忖著並把偷看的視線移回來。

安托萬站在跪著的戴因面前托起他的下巴，同時垂下目光與戴因被迫抬高的視線對望，他清楚看見那雙安靜的眼中沒有自己，裡頭彷彿空無一物，他早就知道戴因的需求淡薄，不似一般人對周遭事物有執著跟牽絆，如果他只是對安托萬提不起真正的興致倒是可以理解，但有時候……安托萬會覺得其實戴因不需要任何人，他在自己的世界待得很好。

他知道戴因對他帶有保留，雖然Ds的理想狀態是雙向的信任，但他們沒有那麼深厚的默契，這種關係只是暫時性的。他沒有那麼小心眼會介意這種事，安托萬沉下目光將戴因的臉龐仔細看進眼裡，然後看見他臉上除了憔悴的黑眼圈以外眼中也有倦意帶來的恍神。

「戴因。」注意到那點，安托萬出聲喚回他的注意力。「怎麼？你很累嗎？」 　　如果加上見面時的詢問，這已經是安托萬第二次關心他的狀況，他不介意戴因無法配合play ，只有隱瞞感受才會讓安托萬生氣，他壓沉了聲問：「我再跟你確認一次，你的狀況可以繼續嗎？」

戴因微揚的眉頭輕輕蹙起，或許是被Dom焦躁的情緒感染口氣也變得不太好。

「我以為這種事是由Dom來判斷？」他勾起嘴角微笑，上揚的弧度高高掛著諷。「可以繼續——我也不介意再回答第三遍。」

安托萬用無聲的沉默回答他，附帶明顯被惹惱的反感眼神，他也皺起眉看著戴因，眼中沒有惱怒的激烈情緒，反倒是類似無奈的失望表情，維持掐握戴因下顎的動作安靜片刻。戴因也直直望著他，不偏不倚接下安托萬苛責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