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托萬在休息日的時候清掃一個多月沒住人的公寓,他上個月都在美國比賽,即使門窗緊閉的屋子裡仍沉積時間流逝落下的塵埃。他對乾淨沒有過高的要求,只需要環境維持在不髒亂的狀態,所以只是進行簡單的掃除,拿著吸塵器在地上前前後後推進。
他將吸塵器伸進桌子地下清潔死角後暫停清潔活動,拿出手機檢查訊息,今早向戴因拋出的話題還沒得到回覆。檢查完訊息安托萬繼續放空意識用機械式的動作完成清掃,接著擦拭桌面並整理放置雜亂的信件與廣告單,客廳的矮几上有個深黑色的煙灰缸,通黑的表面乾淨到能映著光,它明明偶爾被使用卻始終維持剛買來的樣子,因為戴因每次使用完都會自動幫忙清理,他可真是個客氣的客人,連一點氣味都沒留下。
戴因在相處上是個令他感到舒服的朋友,他的尊重是放在留意小地方的事情上,從不越過禮貌的界線。就連安托萬在夏天開始忙碌練習與比賽而疏於提供指令,他也是平靜地接受變少的指令,安托萬說要離開法國一個月,戴因只祝他比賽順利,沒有埋怨安托萬做不到當初說好互相提供的幫助。
這讓他不禁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心虛,而且是在比賽結束回國後才發覺這麼做好像是自己有需求時才會找對方,投入專注的事後就把人拋到腦後。
事已至此,心虛已晚。
但是安托萬忍不住猜想戴因的心情,依照對他的認識,戴因應該是不會計較那種小事的人,但如果這只是安托萬以為的呢?或許他會有安托萬猜測的感受,又或著他無法從安托萬那裏得到舒緩的指令就去找別的Dom索取就好,他是那麼可愛的sub根本不用擔心缺對象。
想到戴因少有但偶爾會出現的撒嬌模樣就讓安托萬感到心煩意亂,他一邊煩惱一邊將折得方正完整的衣服收進衣櫃。
直到他準備睡前戴因還是沒回訊息。
安托萬躺在床上看著手機猶豫要不要打電話找他,但他其實沒什麼要緊事,即使邀約D/s也沒必要搞得像在催促對方。
他打開其他頁面回覆別的朋友訊息,看著其他人傳來的話題期待等等就會跳出戴因的訊息欄,過了一會還是沒有。安托萬無聊地點開相簿想找出在美國拍到的有趣相片分享給朋友,滑過各種圖片時突然看到一幕幾個月前拍下的畫面。
相片的重點是一面石砌的半圓窗框,窗緣用紅橡木銜接牆面,圓弧的頂端掛了一隻手做的天使布偶,用俏皮的姿勢吹響號角的天使外觀怪得可愛,它其實做得有點醜但依然高高掛在餐廳的窗檯上,安托萬覺得有趣就拍下來傳給家人看。當時他正與戴因用餐,坐在窗邊的戴因恰巧留下倒影在畫面裡,戴因本人沒有被拍進照片裡面,窗戶玻璃因為當晚下雨而產生的溼氣浮現灰濛濛的一片薄霧,他側面的臉龐投映其上,高挺的鼻樑與消瘦的下巴讓他從側看來給人氣質銳利的印象,但從正面與他對視會發現他的眼神平靜而無害,既沒有善於算計的精明也沒有陰鬱的消沉,只是個有點慵懶從容的普通青年。
窗面上沿著玻璃滴落的雨滴模糊戴因的輪廓,使他的倒影更加朦朧,安托萬從手機畫面放大那一角的戴因,他虛幻得像是半透明的幽魂,在他眼裡卻是鮮明動人。
不過他還是想見到真實的他,想被那雙平靜慵懶的眼睛盯著,想聽他咬字清晰的英國腔,想親手觸碰他,那總是沉澱在眼眶下的疲勞是不是又加重了顏色。
他期待很快能接到回覆並跟戴因約出來見面,他想像一陣子沒見的戴因會跟最後一次見面時一樣,一直都是他孰悉的樣子。他準備好要跟戴因分享這次去美國的趣聞,想像得到他聽見後會笑著認同有趣,戴因的笑容總是不會太張揚,是淺淺勾起嘴角揚起柔和的弧度,一種安托萬看了心情會變好的微笑。
戴因那讓安托萬感到舒服放鬆的笑容浮現在腦海一會兒後,他發現自己的身體起反應了。
雖然為了比賽有段時間沒發洩了,但腹部以下傳來的熱潮來的真不是時候,安托萬現在看見手機相片裡的戴因倒影突然會感到害羞。他把手機放到床頭打算先忙一下,取出潤滑液在拉下褲襠後塗抹手心進入主題,單手在腿間規律性套弄陰莖直到完全硬挺,原本想隨便把性慾撸出來就好,戴因的身影卻不斷出現在腦海,記憶裡的印象從溫和的微笑到在安托萬身下被頂得搖晃的樣子,他的聲音隨著搖動起起伏伏,濕潤而凌亂的瀏海貼在額角,總是透著無辜感的上揚眉頭比平時抬得更高,配上眼角滲出的淚水給人想欺負跟疼惜的可愛,他被抓住脖子的時候微張的唇虛弱地喊出安托萬的名字。
「嗚──!」
安托萬在情色的幻想中登上高峰射了個爽,弄得髒亂的手跟下體不比他心頭的驚慌混亂,心臟直跳的原因不是因為剛才自慰完,而是他想著戴因得到一個暢快的手淫,那與看著A片或男模雜誌自慰的感覺不一樣,他受到的不是單純感官的吸引,而是心渴望這個人,他期待的不只是肉體上的歡快。
「啊……可惡……」
他擦掉與潤滑劑混雜的體液,頭埋進枕頭裡懊惱地呻吟,心裡大喊不妙。
他會迷失他的心肯定是那個人不好,怎麼會見不到面也能讓人停不住想念,真是可惡的戴因·西魯斯!